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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nt You To Know Part. 2

 

當你終於明白了我希望你知道的事,

一切卻像那雨後的夕陽一樣,極其美麗,卻又無比短暫。

而我們是否真的能有勇氣去追尋、去把握住那微薄的幸福?

 


 

 

你會愛我嗎?

我們曾經擁有的那一切,甜美的像場夢。

卻是一場難以捕捉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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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AM

 

他是那麼的驚訝。

我的嘴輕壓在埃文的唇上,柔和及溫暖構成的迷失,在一瞬間嘗起來有如甜蜜和破碎融合起來的滋味。

這個令人驚訝的吻,確實就像是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所能做的便只有任情緒如屋外的狂風在心中不被遏止的進佔理智一樣。或許是殘存的酒精在作祟,或許是內心無法克制那真切的感受,但無論原因是什麼,我的心始終為此跳的飛快,思緒在腦海中奔騰,所有的事感覺起來就是那麼明晰。

彷彿一個聲音在耳邊大聲宣告。多麼錯誤的,我想要他,想要始終不屬於我的他。

然而,又是那樣不同的,面對這些,埃文卻只是坐著。

屏住呼吸,沒有推開我,但也毫無回應。

這樣的漠然好熟悉。

疼痛再次襲上我,緊緊抓住我的咽喉,如同被淘空似的折磨一遍又一遍的凌遲著我的心——好似不管我怎麼掙扎和逃竄,我都沒辦法忽略這個現狀。琳恩,他不愛妳,他不愛妳。別再傻了,好嗎?沒有人能強迫另一個人對自己產生感情。

我不禁自問,那同樣的,是不是即便我心中再怎麼渴望,這件事情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

想到這裡,我忍著心痛的感覺,無可避免的放開他,退縮了些許——現實總是十分擅長扮演打擊人們的高手。它打破一個人所有的想像,剝奪人們最後一絲的希望。

可直到現在,我已經真的、真的疲於面對這些事了。

究竟有什麼能暫時掩蓋過那些殘忍?我不禁苦澀的想。而答案是,沒有什麼能掩蓋那些,除了謊言——因為唯有謊言能一如裹著甜蜜糖衣的毒藥,能讓人暫時盲目的假裝自己沒看到真相;即便謊言被揭開的時候,會遠比一開始就面對更加痛苦。

它或許會值得。尤其在這個所有事物都像是要在同一時間撕裂我的夜晚中。

我只想用謊言構築一次溫暖。

這聽起來像是最微薄的奢求。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沒有人說話,因為彼此都沒有勇氣打破這個一吻過後的古怪寧靜;而矛盾的氛圍始終彌漫在我們之間,一種改變卻能使我體認到起初的冰冷絕望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迷惘和無法再等待片刻的火焰燃燒過境——就算那改變是因何而起這點,意外的令人難以捉摸。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能力做出思考這件事。現在,我只想被高高捧起,隨後再重重落下——拿走我的心,然後再打破它吧。

「吻我,」我細聲吐出這幾個字,顫抖而脆弱,彷彿一碰就碎。我就像試圖在洪流中找到浮木的溺水者。絕望、迫切。

「我不在乎那些其實根本不能代表什麼事情。」

我唯一在乎的是,今晚我是否能獨佔你幾個如瞬間般的永恆。

再一次,我又吻了他,急切而生澀,渴望卻畏懼,始終無法分辨一切對錯。我所做出的請求就像是站在懸崖邊緣——在朋友之間,它顯得危險殘酷,因為它能極其容易的摧毀早已搖搖欲墜的友誼橋梁;但如果看成是一個女孩對另一個男孩的投懷送抱……這會很困難嗎?

說實話,用這個角度去想的確很不公平,特別是對埃文這種人。可是,我好希望他至少有一刻是能明白我說出那些話背後的涵義,還有這是多麼卑微、不堪一擊的懇求。

我沒辦法讓自己回頭,也太害怕一回頭就是掉落懸崖。

「拜託你,我只奢求一個晚上。」我輕喃。「騙我。」

但這一次他照做了。

事情來的太快,讓被埃文親吻的現實異常的不真實——宛如被拉進一個更瘋狂的風暴裡,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事物和悲傷都被遠遠的隔離在外。他的手輕柔的扶起我的臉,嘴唇溫暖的游移著,身體朝我貼的更近,如同充滿魔法一樣,整個世界彷彿甜美的超越我能想像的。

我試著重新記起呼吸的感覺,讓雙手環繞住他的脖頸,不斷的提醒自己:對,這是我要的。讓事實遠去,給我一個忘記呼吸的吻、一場讓我窒息的謊言。

然後我就會離去。

在無比接近的距離中,我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令我燃燒、令我想要就在他的臂彎中融化。他身上有走進雨中的氣息和淡淡的酒精味道,意外的熟稔和銳利,意圖提醒我在酒吧裡發生的事情——他還有一個女孩在等他——但我不介意,也不願意在此刻去介意這件事。就放任兩人之間那淺薄的酒醉被當成最完美的藉口吧。

即便這樣會在夢醒後換來極為可怕的心碎。

手指逐漸伸入他的髮絲,我緩慢的回應他的親吻,雙唇微啟,盼望能攫取更多溫暖。我這輩子吻過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也沒有任何一次像是如今這樣深刻;當我面對埃文的時候,我會希望我們能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全世界的吻。

我會希望能讓他擁有我的全部。

他的吻逐步在我的肌膚上種下火焰,嘴唇滑過我的下頷和頸側,溫柔卻帶了些許躁進。我大聲喘息,每一吋的自己都在為這個瘋狂的體認尖叫。擁有我。

天曉得我做了什麼好事。

我放鬆支撐身體的力道,讓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倒臥在沙發上。埃文並沒有中斷親吻——他的身體壓在我的上面,雙手捧著我的臉,再次深深的吻我,使彼此軀體之間的星火在空中飛散,如同他真的愛我。而今消逝的每一秒、每一個撫觸、每一個強烈的吻,都像是維持了一種高溫,燒灼著我。

我的手沿著他的身側而下,停留在他的腰間片刻後,轉而往上試著拉下他的領帶。

像是沒有什麼能讓他停下一樣,他為了這個而一怔,重新望進我的藍色眼眸時,雙眼閃著迷濛的翠綠光彩。「琳恩?」他彷彿不確定自己剛才做什麼。「這是——」

告訴我你會讓今晚一切安好,不然就告訴我謊言吧。

「噓,」我阻止他,脆弱的微笑自唇角綻放,渺小的在他的嘴邊低語。「這就是我要的。」

我少數能要求的。

這次,換我重新吻上埃文,讓自己暈眩,讓我們一起忘記猶豫是什麼。我解下他的領帶,顫抖的手指開始拉扯襯衫。琳恩,妳瘋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內心裡說著。

對,我是瘋了。但如果除去這個,我會連一點小小的生機都留不住。

他緊緊的抱著我,以同等的熱情回報我的傑作。

墜落的感覺讓我無法清楚的明白事情怎麼會來到這一步,但就是那麼發生了——我們的親吻依舊醉人,一如從懸崖跳落般使人失速下墜卻心甘情願為此粉身碎骨;我們的指尖在對方的身上留下痕跡,勾勒出佔有彼此的地圖。夜晚的酒精仍在發酵,交織出最濃郁的渴望。

我總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極其虛幻的一個現實、過分完美的夢境。

體溫緩慢的交融成相似的溫暖,貼近的心跳聲成了同一個美麗的節拍,一種全新而陌生、我從未體會過的疼痛從體內最深處漫開——而確實,這難言的滿足和痛楚是我渴望的。

恍若在這一切當中載浮載沉了許久,我幾乎感覺不到除了埃文以外的事物。

直到耳鳴的症狀緩慢的消退,淅瀝的雨聲出現。

整個空間卻為此顯得有幾分怪異的安靜,只剩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和雨聲不斷的迴盪著。世界像是全都顛覆了卻又毫無改變,所有事情既甜美且苦澀。某種異樣浮現時的體會太令人感到相似——

他還是屬於別人,不是我。

一剎那,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我身處在他的懷抱之中,卻覺得自己好像那些弱小的雨滴。脆弱、害怕,懷抱著希望跳入絕望。

我想起稍早孤單的坐在他身旁看著雨水無助落下的感覺。

雨水一向義無反顧的從天空雲層間躍下,找尋著什麼,盼望能駐足在一個值得停留的地點。可是當它們來到這間屋子前,除了玻璃以外什麼都沒碰上時,它們依然奢求能對抗地心引力、對抗玻璃光滑美麗的無情。

即使,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成功。

我忍不住悄悄的閉上眼睛,忽略雨聲,再次親吻埃文——或許,我正如我自己所想像般的畏懼他說話,深怕他一開口就會打破這虛幻的夢境。

因為我現在擁有的片刻就如同灰姑娘的魔法,太美麗、太短暫,也太心碎。

可是這些破碎確實是我僅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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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 AM

 

多多少少,我得承認自己從來沒想像過這種事。

早晨的陽光灑進室內、埃文還沒醒來,而他的周圍散落著凌晨時我們的夢境碎片。

聽起來很瘋狂,亦不可思議的凌亂。

感覺起來就像夢一場,我沒辦法阻止自己這麼想。

大概幾分鐘前,我就讓思緒歸位,開始試圖整頓自己。我換好了原本的衣服,接著像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一樣,站在鏡子前審視那個叫做琳恩的女孩,卻不確定該不該為發現的不同表示驚訝:她棕髮藍眼依舊,臉上卻蒙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疲憊和蒼白。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沒事,卻是早已失落什麼。一個深植於靈魂、一個無比重要,一個我沒辦法形容的東西——但如今的我卻深切的對尋回那東西感到束手無策。

我能做的只是坐在他身邊,想要定義我們兩個。

我們之間就像是兩塊拼圖,那麼的不同和分歧,無法相結合。

我的視線筆直的看他,思索著——從某方面來說,我隱約記得在酒吧時我為什麼點了龍舌蘭酒:因為那不會造成宿醉,而不會宿醉,我才能在不得不清醒的時候思考。我是那些脆弱的雨水,可是當水滴自無法抓住的玻璃表面墜落,它們還是需要在地面拼湊自己,找到回返最初的路。

昨晚,我被拉進太深太深的情緒裡——我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結果,發生的一切就如同所有極端錯誤的綜合體,難以饒恕,我正是該被嚴重責備的那一個。

我偷走了他理應屬於別人的一個夜晚。

現在的感覺過於混亂且無法解釋,整個空間正在旋轉,所有我以為緊握在手中的一切都已然失去。然而,說實話,我還能奢求自己多做什麼?可能是在我們互觸的瞬間,或是我把自己淹沒在酒精之中的時候,我不太確定,但我始終是知道最後答案的——不管我做了什麼,沒有事情會改變。我醉了,他也多少有喝點酒,這兩點就足夠構成了最普遍的案例。

我愛他,可是他要的是另一個女孩。我們或許度過了一個晚上,可是那不被允許代表任何事。

我得要放手,如此而已。

想到這裡時,我忍不出露出一絲苦笑。這應該就是安卓麗雅說的,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吧。

許多時候,我並不害怕不顧一切的去追求我想要的,但如果那個結果說道底不該歸我所有或是那將使我失望,我就會選擇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就如人們做出我不樂見的決定時,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想和他們抗爭——我只是會覺得有些疲於面對,想要就這樣拋下。我沒辦法改變他們,那就只有改變自己,難道不是如此嗎?

這些古怪的想法致使我就連在親吻他的時候,追求的也不是他的回心轉意,單純是在心裡留下一點我或許根本沒資格擁有的甜蜜點滴。

所以現在,我不會做出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種行為,留下來對醒來的他哭訴、要求他對不該由他負責的事擔起責任。那不是我會做的事,特別是在我已經要求太多的情況下。

畢竟埃文也有抉擇的權利,那麼,我會做的就是祝福他罷了。

可我該怎麼解釋如今在心裡不斷滋長的冰冷?

我別開頭,深吸一口氣。不理智的想法不該影響我的決定。過了幾秒之後,我再次望向他俊美的臉孔——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熟悉這樣的一個人?他讓這一切變得好困難、太難以告別。

脆弱的,我傾身,讓手指掠過他的髮絲,卻像是第一次和最後一次那樣觸碰他,輕柔且小心。

我好希望你能知道,」我輕聲說。「我愛你。」

有些字句,人們知道不該隱藏,可是也有些話,就算不說出口,也沒有人會不理解。

我低下頭,吻了他的側臉。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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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5 PM

 

離開埃文的住處之後,我先是回家打了一通電話給法蘭克,告知他我會有好一段時間不過去社團那裡。我猜他完全知道我為什麼打算消失一陣子;為了某些我無法面對的事。我是真的需要時間。

隨後,我問他有沒有看見我昨天帶去酒吧的手提包——出乎意料之外的,埃文並沒有幫我帶走——法蘭克則回答說,好像是朱利安最後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幫我拿走了。

在通話的尾聲,他對我補上一句話。「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無法面對的,琳恩。」

我不知道自己該針對那句話說什麼。因為我可能得等到我的心已經死透了才有機會那樣。

之後,我再打了一通電話給朱利安,確保同樣和我喝的一蹋糊塗的朱利安真的有幫我拿好包包。我們稍微小聊了一下在酒吧發生的蠢事,就在他說他現在正因為伏特加而頭痛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像是以為前一個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接著我們約在學校附近的公園見面拿回東西。

朱利安和我並沒有在見面的時候多說些什麼。而我光是看著他,就會一直想到昨晚的自己:心碎,在等待一個奇蹟發生——無論那是個什麼樣的奇蹟。

我想,愛情真的會讓人變成傻子。像他,也像我。

和朱利安說聲再見後,我撐著傘漫無目的的走著,乾淨的衣服有一半都被雨水打濕看起來亦不是目前最緊要的問題。中途,我一度打開手機,看見許多通來自埃文的電話——即使那讓我心跳漏跳了一拍,因為他在找我,我還是看也不看的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我繼續走著,把手伸出傘外,接住雨滴,好像是在接住天空為了我滴下的淚水。雨已經變小了一點,整座城市似乎也逐漸脫離暴風半徑,可是並非颶風遠離了,所有事情就會立刻雨過天晴。

至少,我不行。

我抬頭看著陰暗的天空,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喉間梗著。空洞而迷失。

此刻這種感覺聽起來像是離鄉背井的說法:因為我從高中開始就沒有住在家裡了,在這個短短五年情誼的城市裡,我始終在努力假裝堅強,不被擊倒,結果最後能找到的情緒宣洩出口就只有獨處的空間——唯有它會在無人的安靜環境裡聆聽我的難受、承接我的悲傷。

但直到此刻經過了人行道旁熟悉的花圃和從店面裡飄出的咖啡香時,我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安卓麗雅這裡。

我不太確定自己過來的原因是什麼。

不過,一定是因為某個原因才會引領我到這裡的,不是嗎?許多想法在腦海中閃過:她是我其中之一個朋友、她很擅於傾聽、她比我成熟……

她身上有著失去什麼而後悔的苦澀

當這個念頭出現,我的傘便因為失神而從手中落下。琳恩,這是妳來找安卓麗雅的理由嗎?妳後悔放走那根本沒有希望的一切?

眼前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安卓麗雅嬌小身形的出現使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琳恩?」我努力把雨水從眼中眨掉,看見她那雙憂慮的棕褐色眼眸。「妳怎麼沒說一聲就跑來了?趕快進來。」她幫我撿起傘,推著愣住的我進到店裡。

店裡的人寥寥可數,不過空氣中依舊飄著熟悉的香氣——很奇怪的,這些對我來說同樣像是生活難以割捨的一部分。

安卓麗雅帶我走到櫃台後面,從旁邊拿過一張椅子讓我坐下,再遞給我一條毛巾,雙眼認真的盯著我,想找出我看起來如此失魂落魄的原因。我擠出一個微笑,有點盲目的擦過頭髮。我只是感到空洞和迷失。

她忍不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琳恩,發生了什麼事嗎?妳怎麼說都不像是會跑去淋雨的人。」

我微微一怔。他看著我,眼神閃爍且無法捉摸。「妳喝醉,接著不在乎手上的傷口,跑進大雨裡……我想知道究竟怎麼了。琳恩,妳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彼此都知道妳不是。」

我的偽裝和麻木頓時墜落,碎了一地。

安卓麗雅臉上浮現關切的神情——她真的很擔心。「記得我們總是一起解決問題的,對吧?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琳恩。我們可以一起改正它,」她朝我鼓勵性的微笑,溫暖而熟稔,猶如記憶中揮之不去的甜美。「沒有什麼好藏起來不說的——妳可以相信我。」

她伸出雙手,覆蓋住我的。這像是幾個小時以來我第一次感到毫無保留的溫暖,甚至不是我在埃文身上找到的冰火交融——可是依然有某種情緒在她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相似,那才是讓我的心牆真正崩解的原因。失去什麼而後悔的苦澀。

我輕輕抿住嘴唇,意圖壓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悲傷。這所有問題的答案就只有一個名字。

「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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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0 PM

 

我讓一切傾瀉而出。

這份感情的起點、必然的終點、每一個碎片的自己、他選擇的人……我在安卓麗雅面前將完整的一切湊出,卻也明白每件事裡面都沒有完全的絕對。

而我只是被束縛其中。

一開始,安卓麗雅沒有對我多說些什麼,就靜靜的讓我說完,可是她在沉吟片刻後卻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妳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誰的故事?我望著她,依然在困惑中點了頭。

而她的笑容則開始帶上一抹不自然,「曾經,有一個女孩算是有點誤打誤撞的上了大學。」她的視線看向較遠的地方,某種情緒在她眼中閃亮。「會說誤打誤撞,是因為她對那種學習模式興趣不大,也不怎麼抱有希望,只覺得家人幫她做的這個決定恐怕會是她這一生最糟糕的一個。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並不是。她碰上了幾位好的教授,其中一位教授身邊也有個極具抱負且聰明的研究生助教——他幫了她很多,讓她能安然度過許多考試,而非痛苦的在留級和退學之中沉浮。」

那猶如一種緬懷的口氣,「這算是相當不可思議的際遇,她也明白生活中絕大部分的完滿都是拜那位助教所賜。」

「她很感謝他,年紀相差了快十歲的他們成了朋友。」安卓麗雅輕聲說,「但鮮少有事情能一直維持不變的平衡,琳恩。時間慢慢推移之下,她發現她愛上他了。」

我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學生和老師,這聽起來不太……合適。

「沒有很多人會認同這件事,對吧?」她接續,話語中卻多了點苦味。「問題在於,他們就是墜入愛河了,災難般的墜入愛河。然而,這依舊不是最可怕的——」她搖搖頭,再次轉過來面對我。她臉上的表情刻畫出遙遠的掙扎。「那個女孩後來意外懷孕了。」

懷孕。我甚至沒有發現我屏住了呼吸。這個情況聽起來有點糟糕——但如果這真的是愛,它不應該聽起來像是個該克服的困境,不是嗎?

「這並不是還沒滿二十歲的她所準備好面對的,」安卓麗雅深呼吸一口氣,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可能很渺小,不過她認為她有自己的夢想、規劃好的人生藍圖——那個時候,她深信的未來絕對不是和已經近三十歲的研究生擁有一個女兒,被家庭困住。即便她確實愛他們。」

「她最後把女兒留給他,休學,然後離開他們,去追求她認為的生活。」她誠摯的望進我的眼中,痛苦的情緒看起來過於清晰。「但她不知道她的夢想一直都在唾手可及的地方,她卻已經永遠失去了他們。」

「她有過和此生最愛的兩個人一起度過未來的機會——無論那是快樂還是艱苦——可是她放任一切溜走。」

說到這裡,她便停頓下來,眼神寂靜的看著我。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只是有一個念頭不斷在腦海中盤旋。這是一個傷心的故事,而妳就是那個女孩,安卓麗雅。這就是妳後悔的那件事。

「妳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妳有一個女兒。」出乎意料困難的,我只能勉強讓自己說出了這幾個字。

她再次微笑,卻恍若告訴我這個過往並沒有改變關於她的任何事。「這個故事沒有快樂的結局,琳恩,它是那種我不太會想告訴人的故事。」她凝視我,視線專注,像是想讓我知道什麼。「不過,我們現在談論的是妳——我的事情已經畫下了句點,妳的卻還沒有定案。當然,」她的語氣放軟。「我不是在逼妳去做什麼妳不願意去做的事,可是妳要完全確定妳在做什麼——未來的任何一天都不會後悔。」

「因為,琳恩,當初我決定那麼做的時候,我也一直以為這樣做最好,殊不知放棄的是自己的全部。我為了這個決定後悔了一輩子,每天都在承受拋棄他們的痛苦。」她勉強一笑,卻藏不住任何情緒。「就連下雨天,我也都在想她會不會像她父親那樣喜歡淋雨,會不會像她父親一樣在雨中露出開朗而美麗的笑容……」

安卓麗雅昨天提到颶風後,心不在焉的態度。

「但現實是,自從分別之後,我就沒再看過他們了。」安卓麗雅脆弱的深呼吸了一次,「琳恩——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不覺得埃文像是會做錯那種事的人。我認為,如果他真的對妳沒有感覺,他就應該會直接拒絕妳。」她誠懇的看著我,「有時候愛情難免需要其中一個人先勇敢的站出來表態——當沒有人開口,可能就會有一方不敢放手去愛。妳是個情緒有些內斂的女孩,妳鮮少願意讓自己心中的聲音出現,但是現在妳必須追隨妳的心,了解自己最深的渴望是什麼。即使要痛苦和逃避,也等妳確認自己已經嘗試完所有不做就會致使妳日後有一絲後悔的事。妳甚至沒有跟他說過一聲妳愛他,不是嗎?」

我看進她的雙眼,彷彿這樣就能從中找出答案。我的心到底想告訴我什麼?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昨天仍在害怕心碎,害怕面對,那到了今天,我是不是就有能力站到埃文面前告訴他所有事情,就算那有機率會換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

我什麼都沒說,安卓麗雅也只是等待。

卻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安卓麗雅的手機在一旁響了。她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才把它拿到眼前,看到的時候給了一個使我退縮的答案。

「是埃文打來的,琳恩。」

我有種即將暈眩的錯覺。我倒抽了一口氣,「我的天。」我以接近自言自語的聲量說。他還在找我。他還在找我。他還在找我。

「要接嗎?」她低聲問我。

我想了幾秒,勉強點點頭。「我已經刻意把手機關機了……妳再不接電話會顯得我們兩個像是串通好在躲他。我不希望我的事會影響到妳和他的交情。」

「我和他能認識,也還不是因為妳呢?」她的笑容帶上一種酸澀,試圖打趣的說。最後,她還是按了擴音鍵並接通。

「安卓麗雅?」埃文的聲音傳來,遙遠的像是上次和他說話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讓我難以確定自己感受到的是什麼——停,想點別的。我努力想擺脫他引起的情緒波瀾,專注在分析別的事情上。「不好意思,貿然打給妳,」他聽起來很急迫、很慌張,呼吸急促,而且身後傳來了雨聲。「我想問妳有沒有遇見琳恩?我到處找她都找不到。」

「我——」安卓麗雅遲疑的看我一眼,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做才好,她的句子就被他打斷了。在我的印象中,埃文從不打斷人的。

他的話則讓我徹底反應不及。「我想——我還是當面問清楚好了。我現在離妳的店大概只有一個街區。」

電話掛斷之後,我仍是感覺無法呼吸,心跳的飛快。我現在能夠面對他嗎?我已經準備好在清醒的時候,有勇氣告訴他這一切了嗎?是與否、能與不能頓時在我腦海中橫亙交錯。

「琳恩?」安卓麗雅叫了我一聲,把我帶回現實。「妳要見他了嗎?」她塞了自己的一綹深金色長髮到耳後,深吸一口氣後說:「妳不需要急著決定,想好和準備好比較重要。有些事本來就是那麼矛盾,雖然需要把握機會,但更需要的是仔細思考。」

我能見他了嗎?噢,老天,我真的不覺得我有辦法。

「妳可以跟他說我來找過妳,不過待一下就走了。」我很快的說。琳恩,記得呼吸。「把他引去哪裡都好,總之盡可能……不要讓他在妳店裡留下來。」

安卓麗雅嘆息。「我昨天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你們兩個會開始玩起這種你追我躲的遊戲。」她搖搖頭,開玩笑道,卻也沒有讓我變得較不緊張。

我才剛在櫃台後面蹲下,就聽見門上的風鈴驟響的聲音。

「埃文,」我聽見安卓麗雅走出櫃台,試著自然的打招呼。「琳恩早一點的時候有過來,但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過份真實,讓我好難不想起什麼。「她有說她要去哪裡嗎?」

「沒有。」安卓麗雅簡短的回答。

埃文挫敗的低聲呻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想像他讓手指刷過髮絲的焦急模樣——我苦澀一笑,我們真的都對彼此太熟悉了。

「我能問你和琳恩發生了什麼事嗎?」安卓麗雅假裝不知情的低聲詢問。她也想幫我弄清楚埃文的想法,「你們一個接一個的跑過來找我,態度一樣都很奇怪。」

「這是個有點……難以解釋的情況。」埃文用一種我無法形容的語氣說,其中的情緒異常模糊。「我原本是想找到她,再跟其他人說……因為我們兩個之間有某種東西改變了,我必須和她談,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安卓麗雅聽完他的講法後,並沒有多說什麼,一如聆聽我說話一樣。

「無論如何,安卓麗雅,還是謝謝妳。如果她有聯絡妳,拜託通知我一聲。」他說,「我先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我終於喘過一口氣。

「等一下,埃文。」安卓麗雅卻又突然叫了他一聲,讓我鬆懈下來的態度一瞬間再次武裝了起來。「琳恩有跟我提到一件事——她說,你現在正和跟社團裡的一個女生交往,我——」她頓了一下,語氣很溫和,無法分辨這到底是薄責,還是祝賀。「祝福你們。」

埃文沒有立刻回覆她的話。

如果不是怕被看見,我確實很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他上次提起他和珊卓的關係時,反應實在是太僵硬了

「安卓麗雅,關於這件事其實有點複雜。」他過了好久才重新開口,而他的話語卻顯得十分微妙。「這就是我為什麼急著找琳恩解釋,因為我和珊卓——那個女孩並不是那種關係。聽起來可能有點離譜和過分,但那算是幫珊卓一個忙——她告訴我法蘭克試著追求她,而我也不是無法體會那種被他人糾纏的感覺,即便這次的對象是我的朋友。不過說真的,直接的心碎會比沒有盡頭的折磨來的好。如果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給人毫無希望的期待。」

「那像是舉手之勞,」他低喃。「然而昨天珊卓喝醉之後,我發現她找我幫忙的原因有一部分……十分的私人,我就只好把她推開,拒絕再幫下去。」他稍頓了一下。「自始至終,就沒有除了琳恩以外的人。」

我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做什麼。

那些都不是真的?

那些怎麼可能都不是真的?

我聽見玻璃門被推開的聲音,我聽見他腳步遠去的聲音,但我忘記自己應該從櫃檯後走出去,忘記自己應該追在他的後面。

在酒吧的走廊上,珊卓試著吻他,他想讓她冷靜下來卻被我撞見,而後他就像是怕被誤會一樣把她推開;我跑進雨中,他也擔憂的追著我離開,什麼都顧不了似的就把我帶離開到別的地方;他昨晚追問我時的執著,或許也只是想瞭解那個他也害怕答案的問題,為什麼我會那麼在意昨晚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

「琳恩!」安卓麗雅重新出現在我眼前,對我還在失神感到驚訝和著急。「妳怎麼還有辦法在這裡發呆?」

我這才驚覺所有的猶豫不決都該消失了。

他愛我,我愛他,那我們到底還在等待什麼?

我很快的回過神,心好似快從胸腔跳出。我甚至覺得自己沒有時間和安卓麗雅拿傘——我已經糟蹋了太多時間——就直接闖進了雨中。我知道路上的行人都看著我,可是我不在乎,我需要的只是另一人的注視。

好多過往的片段閃過眼前,我知道自己除了找到他之外別無他法。我沒辦法再放掉任何一次機會,我沒辦法再等了。

我必須讓他知道我愛他。

我望向四周,看見了他熟悉的高挑身影。他正要走向一個街區外,對面的路旁停車格。

我盡量快速的跑過街道,以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速度奔馳。「埃文!」我大喊他的名字,甚至沒有注意到我不該在已經紅燈的情況下穿越馬路。

他聽到我的聲音後回過頭,臉上先是閃過錯愕,接著是一陣驚惶。他喊了我的名字,傘從手中飛落,開始往我的方向跑過來。

等我看到濕漉的地面反射著車燈亮光時已經來不及了。

接著,所有的事就像是在一個呼吸間完成:埃文伸手用力的把我拉進人行道、車子呼嘯而過、水花濺起、我和他一起跌入路面的水坑。

一切迅速的讓我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驚無險之後,我喘口氣,回過神便發現我和埃文正以異常尷尬的姿勢跌在地上:我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而且全身濕透。我困窘的看向他,他同樣望向我,卻在眼神交會的瞬間,我們都知道和彼此之間的氛圍變的不一樣了,一股溫暖也帶走了雨水的冰冷。但這感覺不是我所熟悉的錯誤。

相反的,一切似乎都很正確。

我不曉得在經歷過這些事情後,我是否還值得他。只是看著他如此熟稔的輪廓和雙眼,過去兩人相處的鮮明印象逐一閃過腦海,我才發現,無論如何,即便他現在突然否認他在安卓麗雅店裡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還是會告訴他,我想要、也必須要告訴他的話。

因為或許,追隨自己的心從來都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無比艱困的一件事。

雨水仍在滴落,滑過我們的髮絲和臉頰。埃文盯著我,眼神中斂著難以透析和矛盾的情緒,欲言又止,一時竟然也沒有開口。陡然之間,是那幾抹我們對彼此感到相同但又互補的回憶提醒了我另外一件事。

原來,我想錯了一個事實:拼圖正是因為那些許的分歧和不同,它們才有機會能出拼湊出完整。當你們能互相彌補,卻並非毫無章法的不相似,才有辦法最契合的擁抱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這點說不定就是我愛他的理由。

當面對著一個飄著細雨的天氣時,我始終在等它放晴,可是從不曉得自己握有那個讓天空晴朗的方法。就像一直以來,我不瞭解對方在心中保有的位置,直到這場颶風將迷霧吹散。

而現在就是那個最需要被把握住的時刻。

「埃文.希米提斯,」我逐字唸著他的名字,像是要他聽的清清楚楚,像是要把這個名字銘刻在自己心中,永恆不變——即便我一開口,說出的並非是那樣的告白。「你怎麼會——蠢到去幫珊卓那種忙?」

他臉上先是浮現一陣困惑,然後突然理解了什麼,他讓那情緒散去,眼中的綠色光彩是如此美麗的令人屏息。「不,」他說。

我最蠢的是沒告訴妳,我愛著妳好久了,琳恩.帕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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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Year Later

 

「畢業快樂!」我愉快的朝從學校禮堂走出來的埃文大喊。

他警戒般的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嘴唇前面,嘴角卻洩漏了笑意。「小聲一點,琳恩。我是先溜出來的。」他說,「畢業生致詞代表是個極度容易被人包圍的對象。」

「被人包圍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好吧,對當事人的女朋友可能會怎樣。

他凝視我的綠色雙眼熠熠生輝,彷彿有著無止境的寵溺氛圍。他笑容中帶著熟悉的溫暖,回答道,「但我不想讓妳等太久。」

我沒辦法阻止自己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露出微笑——我在猜是不是那句「愛情讓人都變成傻子」又應驗了,不過這次是在好的方面。他逐步朝我走近,卻在我想起自己應該把花束遞給他的時候,突然將我攔腰抱起。我頓時倒抽了一口氣。

「妳被嚇到的反應真的很可愛,」他偷偷吻了吻我的髮梢。

聽到他這麼說,我忍不住想起他一年前,差不多在這時間點所說的玩笑話。那時候,我根本還沒準備好面對自己的心——雖然我並不覺得我和埃文的相處模式有和以前差太多,頂多變得更為親暱,更容易敞開心房。我們貌似從來都沒有處不來的問題。

「祝福你的幼稚總有一天會害你的腰斷掉,」我說,順手撥開一綹他落在額前的髮絲。

他大笑,然後抱著我走到離禮堂一小段距離的林蔭下。這裡一直是我學校裡我最喜歡的地方——我和埃文可以一起躲在樹下,肩並著肩,讓涼風拂過,就算沒有交談卻也一點都不會感到寂靜的尷尬。

「你有想過等一下要去哪裡嗎?」他把我放在草皮上後,我問。

「老實說,沒有。」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我最愛的笑容。「況且,我得先把這個換掉。」他拉了拉身上的學士服,「穿這個走在路上恐怕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你可以走出去炫耀一下你剛獲得了經濟學的學士學位,」我翻個白眼,打趣的說。我掃過他的學士袍,注意到衣服領口表示經濟學的銅色條紋——那突然讓我想起我一直想問他的一件事。

「對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事?」他看向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你為什麼最後還是註冊在我們學校的研究所啊?」我踢著草皮,「我知道你的家人有讓你申請另外一所更優秀的學校,你也有錄取,可是你依舊選了我們學校的。」

聽完我的話,埃文卻默然不語。我抬起頭望向他,發現他也正看著我,但過不了幾秒他又別開頭嘆了口氣。「有時候我會好奇妳是在裝笨還是真的笨,」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因此笑了出來。「無意冒犯,可是有時候妳確實遲鈍到不行——妳是真的不瞭解,我是為妳留下來的嗎?」

「如果我搬去那邊,妳能想像要花多少時間回來嗎?」他搖搖頭,「差不多都可以跨越太平洋了。我不想搬離這裡熟悉的事物太遠,特別是妳。」

特別是妳。

我因為他的話愣了一會兒。

「算了,」最後,我嘆了口氣——大概從知道他是為了我才去副修哲學之後,他很多不合常理的決定我已經放棄和他爭論了。其實會問這件事,並不是覺得他離開比較好,只是我不希望成為絆住他的人,雖然事實是,能成為絆住他的人似乎是種令人竊喜的自私。

「這恐怕就是當你跟你交往的對象有年級差距時會碰到的狀況。」我往後靠上樹幹,半無奈的回答。

「那我建議妳,最好為此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好笑的看著我,「因為我沒打算放妳走,讓妳去找個沒有年級差距的男朋友。」

所以現在流行講話這麼坦承就對了?「霸道。」 

但我沒想到接下來他如同是為了報復我那句評論,做了一個更大膽的舉動。他突然低下頭吻我。

起初,那是個安靜柔和的輕觸,直到緩慢的成了深吻。他的吻就像春天的輕風,像秋天的楓糖,除了第一次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之外,我們所擁有的都是如此平和溫暖,輕柔的像是此刻夏初暖風吹動滿樹翠綠時的婆娑聲。

火焰也許需要擔憂終有一天會熄滅,但我從不害怕失去我們之間沉至心底的甜美。

「我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愛上我的?」在吻與吻之間,我悄聲問他。

他想了一下,氣息拂過我的臉頰。「我其實也不太確定……不過第一眼看到妳的時候,我就知道妳不一樣。」他認真的看著我,讓我的心渴望能永遠為此跳動。「妳有一雙可以看透人的藍眼睛。」他突然一笑,「妳都不知道我有多愛妳的藍眼睛。」

我低哼一聲,「那是因為你不曉得自己的有多迷人。」

他笑出聲,再次把我攬入懷中。這種感覺一向都是那麼不同卻又相似——我好喜歡他每次都在我們之間燃起全新的火花,像是我永遠都不可能感到膩煩;我也愛他始終不變的心,無論是過去的不明朗或來日的飄忽不定,都這能成就出我們。

於是,這就是我和他的小故事:一個女孩遇上了男孩,一場風暴讓女孩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她一直以為自己找不到避風港,卻在最後明白自己始終都在暴風圈中心的平靜地帶。

「嘿,」我試著在這個甜蜜又完美的吻中不要忘記呼吸。我感覺到他唇邊的微笑弧度,「我想要你知道——

他卻早已替我填好了人生的答案,「我愛妳。

 

 


 

 

 

點我看Part. 1

(不過不看也可以啦ˊˋ 我上次重看完實在很想翻自己白眼→不要偷筱喬的台詞#)

 

- About Writing -

好吧先說我希望不知道Part. 1前因後果就先點進來的人沒有被第一段嚇到xdd 雖說我先後給兩個人鑑定之後,她們好像都覺得沒什麼

然後因為現在離當初構想的時間有點太久了所以我真的已經忘記當初寫這篇的意旨是什麼了哈哈(x

大致上就是 不要害怕追隨自己的心 & 愛要勇於說出口 & 有時候某些事不是不存在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 ↑上面那整一句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XD)

另外有一小段則是我個人怪怪的想法琳恩的放棄論那段xd(很天蠍座阿餒# 雖然我不覺得有像下面說的多清高@ @

 

暑假寫的時候和同學吵架,冷戰了一個月都沒講話,所以下筆就有點小憤慨小偏激ˊˇˋ

 

(吵架內容無關欺騙啦XDD 只是想說那陣子的心理狀態→「信任跟尊重」//還有最後一句是重點xddd)

不過暑輔那陣子真的心情太糟# 三頭兩頭就和我媽有衝突(雖然只是單方面我媽在罵我啦OAO)又有和我同學的事…後來也就放棄那陣子發這篇了不然感覺琳恩會暴走的更可怕*///*

 

上面廢話了一串xd 總而言之盼望大家還能忍受這個根本就只是埃文幫蠢忙導致的短篇(鞠躬(被埃文踹飛

標題叫I Want You To Know但其實也和那首歌一點關係的感覺都沒有lol→單純只給了怪怪的靈感

而且除了埃文和琳恩有湊一對之外好像其他人都變成炮灰的樣子#

有好一陣子沒有寫小說了所以某些部分的感覺和想法真的抓不太住 >_____< 繼續找藉口啊

咳咳反正就隨便看看吧(?

 

下次再看到短篇應該就是也動念了很久的Love Suicide囉

一個女主角又被我虐待的宮廷故事 :)

話說上次裘裘過問了一下奈奈The Falling Star ♥

我這裡小小講一下*///*

考完試我就會重新拾起The Falling Star,不過到時候可能會等做完一些小小的設定和調整之後才會發新的章節,也會再更新一下章節索引的圖這樣←章節索引的圖真的會玩上癮#

因此班恩一點都不浪漫的壁咚路伊莎就讓我們無限期等下去吧xd

 

 

- Lately Life -

 

今天寒假最後一天情人節耶有人在外面被閃到嗎*///*

還是都在補功課xddddd(別人才不是妳好嗎

我原本是想多補一些複習講義結果還是有點失敗這樣ˊˇˋ 雖然還是有補到啦,上學期真的是空白到不知道之前複習考自己是怎麼考的→全靠記憶#

所以每次模擬考的社會和本來就很爛的自然也就都只剩A+或A哭哭Q Q 重點是都還給我差一題就差一個+超可惡!

 

過年的前幾天又跑去荒山野嶺(x)走步道泡湯去了xd

     

只是看到這個的時候就想到去年…

 

在桃園拍到的好像比較美# (臺中人不要自己婊臺中啊

是說去年在桃園拍的這張 覺得根本地科示範圖xd

凹岸凸岸+河階(?)

然後因為我不知道該講那個景點的什麼惹# 所以現在就來說我在飯店停車場看到的一隻貓qwq

   

覺得它好漂亮 ♥♥♥

當初看到它的反應簡直比看到帥哥還反應過度XDDD 一直像神經病一樣不停的說「它好可愛它好可愛它好可愛」然後狂拍它XDDD

超想抱回家的rrr 我以後一定要養到一隻貓>_____<

順便附上另一組我同學拍到的好像怨氣有點重的貓 ♥

 

(不知道為什麼她按到了一個狗狗的emoji#)

 

話說剛才突然想到我外婆前幾天打電話來

就跟我媽說之前寒流很冷的時候,我舅舅帶他和外公到臺北附近比較高的地方去看雪

然後我外婆就很興奮的(?)說我舅舅一開始都沒說要去看雪所以他們隨便穿過薄外套就出去啦XDD 我外公自從民國35年之後都沒有看過雪啦XDD 還說我媽是不是也沒看過雪什麼的——

於是我媽就淡定的表示:妳忘了我在芝加哥住了一年喔,那裡半年都在下雪好嗎#

 

- About Blog -

現在痞客那種自己的側欄播放器後來都不會自動播音樂了orz 所以昨天做最後一次版面更新的時候順便換了播放器*///*

這次挑了一些比較吵(?)的歌xddd

►上禮拜看到Florrie發新歌的時候還蠻開心的 Real Love也是越聽越愛:D

 

眼睛好藍 >_____<

而且搜完照片才發現她不光會唱歌會打鼓、有音樂生涯,還是個model啊 ♥

►Ruelle的Invincible是看Shadowhunters聽到的 :)

覺得影集有好多Ruelle的歌超讚 因為對我來說大概也只剩這點可取了吧現在完全把那個當鬧劇看#

 

At last

就是要和大家說掰掰啦ˊˇˋ明天要認真去禁網惹#

 

(昨天同學fb發的文XDDDD)

今天會考倒數90

在這裡再次和你們說聲謝謝,一年多來的一切真的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歷程!

下學期大家也要繼續加油呦,love you guys ♥

(是說我剛才想到,有在和我寫信的還是可以繼續寄信給我嘿 >_____< 訊息留言不好意思就要等到考完了#)

 

 

This is my fight song.

(嗯?)

 

 

By 會消失到5/15的Lorna

2016.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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